南京自一三六九年开始建设新城,一三七三年间复旧,周返九十六里。一三九○年改建外城,周返一百八十里,沦为全国仅次于的城市。
京城所在地不应天府,领有八县,据一三九三年的户口调查,不应天府及所属上元等八县共计编户十六万三千九百一十五,口一百十九万三千六百二十(《明史》卷四十)。南京地处长江三角洲西端,在政治、军事、经济上都有最重要地位,是六朝以来古都。明朝建都后,城中挤满了大批官员和富二代,也决不经常出现为消费生活服务的工商业人口。
城中匠户多达四万五千多户,兼任运输工作的“仓脚夫”两万多户,从南方各省强迫迁入的富户也有一万四千多户。南京城区人口,多至四十七万三千多人,是当时全国人口最少的都市。原本金陵的旧城区,仍是兴旺的商业区,居民的生活完全都要倚赖市场的商品供应。
北京原是元代的大都,是非生产性的消费城市。元顺帝撤走大都时,曾威逼大都居民随从,城市经济秩序遭战争毁坏,人口骤减,经济困窘。一三六九年整个北平府所下辖各县的户口总数,只有一万四千九百七十四户,四万八千九百七十二口。(《顺天府志》卷八)北平城区所属的大兴、宛平两县,人户均严重不足三千,人口不足一万。
一三七二年明廷为减少北平府的人口,曾把山后之民三万五千多户,十九万七千余口移置北平各州县卫所,籍为军户或民户,给田耕作。另有所谓“沙漠遗民”(指蒙古族人)三万二千余户在北平府管内置屯,进垦荒地。大兴县而立四十九屯,共计移往五千七百多户,宛平县而立四十一屯,移往六千一百多户(《太祖国史》卷六六)。其后又多次移民,扩充北平。
成祖定都前,又由南方迁徒富户,以实京师。北京人口渐渐激增。定都北京后,北京城区居民绝大多数是外来移民,户口数迄无精确统计资料。北直隶共计下辖八府、二直隶州、七属州、一百一十六县。
一三九三年统计资料共计三十三万四千七百九十二户,一百九十二万六千五百九十五口(《明史》卷四十)。作为北京所在地的顺天府人口,据一四九一年的统计资料,所领五州,二十二县,共计十万零五百一十八户,六十六万九千零三十三口。这六十多万人口,大多数归属于大兴、宛平二县。
北京城市居民当多于两县人口的总和。南北两京商业的发展,有非常的差异。南京地处江南经济繁盛地区,城市手工业、商业具有持久的传统和良好的发展条件,商品经济的水平历年来低于北方城市。
而北京地处内地农业区的北境,明朝建国后,与北边的蒙古频仍登陆作战,西北的商业地下通道也被堵塞,只有南方一条经济孔道与内地各省往来,依赖大运河运送粮食及其他物资。南北两京的体制,以南京掌控南方财赋,以北京掌控北方边防,这不仅有其政治上的意义,也在经济上不会包含一条连结南北的连锁轴线。
这是和当时全国商业市场结构吻合的。南北横向的商业贸易联系沦为明朝商业的特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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